晚上宴席散后,傅容傅宣随着傅宛回了海棠坞,今晚姐妹三人打算睡一起。
乔氏不乐意了,她还想好好指点指点长女房中事呢。
傅宛隐隐约约猜到母亲要说什么,拦着两个妹妹不许她们走。傅容呢,既舍不得姐姐,又不想耽误母亲帮姐姐开窍,便叫上妹妹往外走,“我跟宣宣去西屋坐会儿,娘你们慢慢聊吧,不着急。”
乔氏奖励地摸摸她脑袋,转而拉着傅宛的手坐到床上,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册子来。
傅宛才瞥了一眼,脸就红得不行了,扭过头道:“娘你放着吧,我,我自己会看……”
乔氏拿着册子追了过去,按着女儿好声劝道:“这可不是你自己看就能看会的,宛宛你跟娘害羞什么,我告诉你,你不好好听着,少渠又没通房,一不小心就会坏事。过来过来,你认真听,娘快点说,说完我就走,不耽误你们姐仨说话。”
“娘……”
乔氏才不管那么多,这技巧领悟好了,那可是一辈子受益,硬是连续翻了三页指点女儿,最后傅宛实在羞于再看扑到了被子里,乔氏便收起册子,口头传述经验:“那时候你啥都不用想,只把自己当成一汪水,他想怎么来你都随他,不用难为情,他在这事情上高兴了,才不会惦记旁人……”
轻声细语说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点点女儿后脑勺,恨铁不成钢地走了。
西屋里,傅宣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娘走了,咱们过去吧。”
傅容重新收好棋子,悠然道:“不急,来,咱们再下一盘,姐姐现在多半不想见咱们的。”
“为什么啊?”傅宣疑惑地问。
傅容一脸高深地逗妹妹:“说了你也不懂,小书呆子。”
傅宣抿抿嘴,打起精神专心下棋。
傅容猜到妹妹是想用这种方式报复她,到底才十岁,还无法真正做到旁人说什么她都平心静气,便故意在自己快要输了时一把推了棋子,跳到地上往外跑:“不玩了不玩了,睡觉去!”
傅宣手里黑棋还没落,看看面前七零八散的棋盘,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暗暗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三姐姐下棋了。
穿鞋回了东屋,就见两个姐姐都坐在床上了,傅宛满脸红霞,傅容一脸贼笑。
傅宣突然十分不舍。
二姐姐明天出嫁,三姐姐最多再有两年也会嫁出去。
“姐姐,你以后要常常回来。”坐到长姐身边,傅宣学傅容那样,抱着傅宛胳膊道。
一边一个妹妹,傅宛眼眶一热,羞涩被不舍驱散,软声保证道:“会的,会常常回来看你们。”
姐妹三个并排躺好,一会儿说小时候的趣事,一会儿畅想以后的生活,说着说着傅宣先睡了。
“浓浓也睡吧。”傅宛替小妹妹盖好被子,躺下后对傅容道。
傅容依赖地钻到姐姐被窝,埋在她肩窝撒娇:“姐姐,你要好好跟姐夫过,把他看好了,将来他若是欺负你,你别自己生闷气,回来跟我们说,咱们一大家子呢。”
傅宛好笑地拍拍她:“行。”
傅容又眷恋地蹭了蹭她。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傅宛也有点困了,闭上眼睛哄道。
傅容想了想,凑到她耳边道:“姐姐早点给我生个小外甥吧?”
“你……”
“小外甥女也行啊!”
一阵轻微打闹后,海棠坞彻底静了下来。
次日,傅容领着弟弟妹妹看喜婆替傅宛梳妆,在熟悉的鞭炮声里,亲戚们的吉祥话里,再一次目送兄长将傅宛背出屋,一直送进花轿。
花轿前面,梁通一身大红喜袍坐在马上,又黑又傻。
傅容眼泪终于流了出来,抹抹眼睛,抱着弟弟赶到马前,“姐夫,官哥儿有话跟你说。”
声音特别大,是说给周围的宾客听的,等梁通好笑地低下头看官哥儿,傅容这才低声道:“姐夫,我就这一个亲姐姐,你自己说的,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那你记住了,不许食言!”
她重生了,她帮姐姐换了段姻缘,但她无法确定,姐姐这次有没有选对人。
“三妹妹尽管看着就是,我梁少渠敢负了你姐姐,就叫我天打雷劈。”梁通沉声回傅容,大手却揉了揉官哥儿脑袋,随即再不耽搁,回头看一眼花轿,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