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错愕的抬头,明知道看不到,却还是望向顾离,那样熟悉的气息自然的在脑海中勾勒出顾离的样子来。
灰衣无华,淡然如仙,这么多年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又似乎有什么已经悄然不同。
没等她再细想,顾离已经把贺礼递过来,笑道:“落阳师弟,请照顾好清尘,落桃峰和光会一直为她留着的。”
他的笑声中,难得的带着点揶揄,莫清尘听在耳中,那种莫名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亦不自觉的微笑。
叶天源接过贺礼,语气恭敬:“落阳受教了。”
至此,双修典礼终于尘埃落定,一对新人开始向各门各派的宾客敬酒。
到了落霞门那一桌,叶天源挽着莫清尘一同向阮门主敬酒,看都未看紧紧盯着他的阮灵秀一眼。
阮灵秀只觉入目的大红色异常刺眼,捏住酒杯的手不停的颤抖,忽然咔嚓一声,白玉做成的酒杯被捏得粉碎,灵酒洒落一片。
这声动静,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特别是熟知三人渊源的修士,更是露出兴奋的神色。
阮门主狠狠瞪了阮灵秀一眼,歉然道:“落阳真君和清澄真人勿怪,小女莽撞,失礼了。”
阮灵秀低垂着眼帘,睫毛不停颤着,因为毫不抵御,玉杯碎片刺的手上鲜血直流,却忘了擦拭。
叶天源淡淡笑道:“人有失手,阮门主客气了。”
他这样温文有礼的说着,却依然没有看阮灵秀一眼,冲阮门主微微颔首,牵起莫清尘的手向下一桌走去。
咣当一声,阮灵秀脚步一动,把椅子带倒,这声响比刚才大多了,更多本来和朋友喝酒闲谈的修士也停住,看了过来。
“秀儿,不得胡闹!”阮门主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阮灵秀脑海中响起。
周围窃窃私语声传来。
可至始至终,一对新人都没有回头。
那一对相依在一起没有回头的红色背影,似乎压倒了阮灵秀最后一根名叫理智的弦,话不管不顾的说了出来:“流觞真君,当年我姨母如玉真君过世,您曾说过,只要在瑶光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满足我三个要求。”
“秀儿!”阮门主觉得脑袋翁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拉阮灵秀。
可他因为震惊而短暂停顿的瞬间,阮灵秀手已经按在了胸口上:“爹,您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自爆丹田!”
“你!混账,混账!”阮门主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看着投过来的万千目光,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
流觞真君瞬间来到阮灵秀面前,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灵秀丫头,有话何不好好说。”
阮灵秀看着终于停下来静静望着她的叶天源,心下闪过莫名的快意和满足。
是了,叶天源,这都是你逼我的,但凡你刚刚多看我一眼,让我觉得这么些年的痴恋不是一场笑话,我都不会有这个勇气。
收回目光看向流觞真君:“真君,那三个要求我只要一个,除此别无所求。”说着深深看了莫清尘一眼,嘴角含笑,“我要做落阳真君的女人。”
此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众人哗然。
“真是岂有此理!这就是正道名门的女修,我今日是大开眼界了!”莫染衣拍案而起,因为隔着远,此刻又人声沸腾,倒是没有引起过多关注。
莫非烟粉面凝霜,亦站了起来。
良辰一脸忿怒,手中出现一块板砖。
“良辰。”美景喊了一声。
良辰美目一瞪:“美景,这次你不许拦着我,流觞真君要是答应,我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先拿板砖拍死那个贱人!”
美景冷着脸道:“我是让你等会儿别冲那么快,等等我!”
莫凝柔走到几人身边,低声道:“你们都先稍安勿躁,凝柔觉得堂堂瑶光派的首座太上长老,不会是那么糊涂的人。”
沉默良久,流觞真君道:“阮姑娘,落阳已经成婚了。”
阮灵秀笑容潋滟:“灵秀只求常伴落阳真君左右。”
流觞真君向叶天源望去。
叶天源像冰雕一般,散发着丝丝寒意,声音冷的能结成冰:“若是如此,落阳自逐出门!”
“叶天源——”阮灵秀身子一晃,绝望的喊了一声。
流觞真君显然没料到叶天源会这么说,喝道:“落阳!”
这时一个含怒的声音传来:“真是够了,老娘的婚礼,你们到底是有完没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