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很敏感,也很脆弱,虽然表面上看,笑嘻嘻的很难感觉出来,在我认识的女生里头,这样的人并不少见,在这一点上,男生女生都一样,人们总喜欢用自己的优秀来掩盖自己的脆弱,雯雯也是,她习惯性地摆出一副小妖精的架势来,习惯于,在被一大群男人的疯狂追逐中找寻自己的存在感,与其说,这是虚荣心在作祟,我倒是觉得,这跟她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这妞儿,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女生。
雯雯一直对自己的过去保持一个一带而过的态度,看起来,这丫头完全不把过去的事情当成一回事,可,事实正好相反,最让她无法忘记的,恰恰是小时候的那些经历。
从福伯那里得知,雯雯小的时候过得并不幸福,在跟雯雯的母亲在一起之前,大金牙是有妻室的,也就是说,雯雯只能算是大金牙的私生子。
我看过雯雯的母亲的照片,虽然那照片很老很旧,但是,能看出来,雯雯他娘确实是个让人垂涎的大美人,当时的她,穿着美式的军装,弄得跟个女特务似的,虽然此人长得颇为妩媚,但是,眼角眉梢,一种拒人千里的锐气隔着那么多年都能感觉得清清楚楚。
这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程度,而,骄傲的人一向很爱面子,所以,这个女人不可能委屈自己给大金牙填房,也就是说,雯雯说的是实话,当年,雯雯的出生,确实有可能是因为一个误会,至于,那究竟是怎样一段情缘,就很少有人可以说清楚了。
福伯跟我说,雯雯十岁左右的时候,她母亲就去了国外,这些年,都不见音讯,除了偶尔给雯雯寄些东西过来以外,基本看不见半点踪影,在当时我问过福伯,这个女人是做什么的,福伯听后,只是摇摇头,没有直说。
可能是因为雯雯的身世比较特殊,雯雯在家里的地位也受到了影响,大金牙的家,比我们家还要保守封建,在他们家里,重男轻女的习惯到现在依然没有改,像雯雯这样的私生女,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雯雯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假如,有一天大金牙死在外面,金家的人,怕是不会再像以往一样接纳她。
想想这些事情,顿时觉得,雯雯这个傻丫头也挺不容易的,虽然,有的时候,这小妮子确实有点蛮不讲理的坏习惯。
“对了,忘了把钱给你。”拿着筷子将背包取来,我把四叔给的一万块钱分出一多半装在信封里头递给她,雯雯见了,把信封接过来,一脸纳闷地看着我。
“房租。等这个月结束了,剩下的再给你。”莞尔一笑,我说。
“你要搬走了么?”愣了一会儿之后,雯雯有点幽怨地对我说。
“差不多吧,也不能总住在这里啊,这么贵的房租,穷苦人家的孩子哪里担待得起。”我说着,憨笑一声。说真的,要是赖着脸皮不给房钱,雯雯也不会挑理的,但是,真的想要这么做,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你要是嫌贵,那我便宜一点就好了。”红着小脸迟疑了一阵,雯雯咬着嘴唇小声道,说话的时候,一双筷子戳进饭碗里头,一下一下,倒是蛮可爱的。
“还是算了吧,省点钱留着娶媳妇。”托着下巴思忖良久,我笑着解释说。
此话一出,蒋晓雯面露幽怨,这妞儿托着下巴歪着脑袋,小嘴嘟得老高:“呀,你还有媳妇呢?”
“对啊,娃娃亲,你不记得了?”我说着,在这小妮子粉嘟嘟的小脸上面捏了一下,又给她在手背上狠狠地拍了回来。
当天夜里,下起了大雨,轰隆隆的雷声不绝于耳,小区的供电也非常应景地出了问题。按照门内的规矩,在这样的天气里头,是不能练功的,既不能举起,也不能冥想,一个人躺在床头,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点了一根蜡烛放在客厅,就着烛光翻起了从福伯那里借来的一本旧书。
这书是清末的时候流传出来的,做生意的时候,福伯偶然收到,从书的内容和形式上看,有点类似那本大部分人都看不太懂的《山海经》,但是,里面记载的东西又跟《山海经》里头的东西完全不同。
于本身来讲,这东西并不值钱,只因为,书中记载的几样东西给大金牙收到过,所以,大金牙就吩咐福伯花了点钱收购过来,上一次我问福伯那金蟾的出处,他说不上来,所以,把这么一件东西送给我让我没事儿的时候自己翻一翻。
福伯买来这本书的时候,那书已经快要糟掉了,一翻的话,都会有书页哗啦啦地往下掉,幸好他们做古玩的有门道,一层一层地将那书页剥下来重新整合排版,这才勉勉强强将那破书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