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闹了一阵,回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半夜了,放水泡了个热水澡,一身疲乏顿时散了大半,穿着浴袍坐在客厅里的我拿着剪刀剪了几个小纸人放在桌子上,沏了点浓茶刚出来的蒋晓艳立即露出十分好奇的神情来,“这是什么?”
“替身。”我说着,将其中一个叠成八卦形,封在路边买的一个香囊里,对着囊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扎紧,随后解开红绳套在这妞儿的脖子上,轻声道:“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记得带着它,不管是谁跟你要,你都不能随便给人拿到,知道么?”
“这是护身符吗?”拧着眉毛显得很好奇,蒋晓艳笑着说。
“算是吧。”我说着,有点担心地将另外一个封好,一个一个地将它们装进不同的信封里。
“你干嘛?”好像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蒋晓艳微微皱眉,我寻思了一下,转过头来看向她,轻声道:“这两天,眼皮一直跳,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累了吧。“蒋晓艳说着,一欠身坐在我身边,“谁让你没点节制来着,天天瞎折腾,身体肯定吃不消。”
“不是说这个……”我说着,有点无奈地白了她一眼,“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凡事小心,总是好的。哦,对了,我明天要回去,取点东西,你不用跟着我了。”
“什么东西,还不让我跟着。”蒋晓艳说着,小眼睛一眯缝:“吼,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别闹,我是那种人么,就算是,也改邪归正了。”我说着,回头瞄了她一眼,心有所感,又举着爪子朝那丰挺饱满的胸口抓了过去。蒋晓艳没料到会突然使出这么一手,一声惊呼,慌忙遮掩间,可就算她反应神速,还是稍稍地晚了一步……
本来想找时间回家看看,这事儿一出来,又没有机会了。
带着点纸马供果去了四叔家的老院,从竖井下去,打开那满是灰尘的门,里面的东西依然没有半点变化,蒲团还是那个蒲团,神龛还是那个神龛,香炉里头,烧断了的檀香到堆得满满的,香蕉供果也变成了深褐色。
我将背包放在一边,把满是灰尘的屋子收拾了一下,恭恭敬敬地换好香烛贡品,一并跪在地上给祖师爷磕了三个头,。
神侃里的老人,依然干巴巴地坐着,虽然看起来像个干尸一样,可看到他的时候,我却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祥和,想当年,第一次见他,我确实有点怕,可现如今,看到老人家的尸骸时,不仅没有当时的恐惧而且还不自主地生出几分亲近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这就是师道传承的力量吧。
心里头想着,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我将祖师爷留下的《鬼符经》用牛皮信封包好,缓缓地塞在了神龛底下,随后,又将四叔留给我的那本记录着真身法相的详细修炼过程的秘本一并塞进去。
关上门,挂上锁头,在狭窄的长廊里头往外走,路过那些木门的时候,我突然站住身形,一侧头,左面的一个木门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封条十字交叉地封在门口,看起来,少说也有十几年没有打开过了。
这里头是什么东西呢?
以前跟四叔学法,他不让我碰,也不让我打听,可现如今,四叔走了,我这个小徒弟已经翻身解放做主人了,如果现在打开看看,应该没有什么忌讳吧。
心里头想着,将封条揭开一角,封条的右下角,有一把铜锁,铜锁样式古朴,锈蚀得并不严重,我拿着四叔留下来的钥匙串翻了半天,终于找到几个大小形制差不多的,将钥匙对着锁孔插进去,轻轻一拧,嘎达一声,锁头立即摊开了。
我伸出手来,轻轻地推动木门,一阵烟尘簌簌簌地落下来,呛得我一阵咳嗽,等烟尘散去,我摸着门口的开光将灯点亮,一个老式的旧灯泡,颤巍巍地晃了几下发出颤巍巍的光……
一个小房间,长放形的,宽不到九尺,长能有一丈多,正中间几块砖头踮起来一口硕大朱漆大棺,那棺材,镂浸刻字,好不威风,在棺材的一头儿,有一个海碗,海碗里头,装着很多已经变了颜色的米,米上有三炷香,已经烧断了,一些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是哪年留下的贡品放在案头,像是放在这里,就再也没有动过。
而,在这不大点的桌案与棺材之间,有一块乌木的牌子,上面用一种相当规整的隶书写着几行字,看起来像是墓主人的排位,我很好奇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于是蹲下身子,仔细看了一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心下骇然,这上面写的是,“鬼符先师,宗门弟子,二十二代首徒门人,祁公,阔海之灵位……”,旁边一行小字:“宗门弟子,二十三代,赫连神机。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