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小红帽来喊我吃饭,一群人围在桌边喝着刚刚煮熟的大米粥,就着快过期的榨菜和罐头,天这一亮,人的胆子就跟着大了不少,看张洁情绪稳定了不少,一向都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石头边忙活自己的,边问她:“张姐,昨儿,你看见啥了?把你吓那样?”
“没看见什么。”张洁说着,撩起眼皮瞪了我一眼,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一女的,长头发,一脸都是裂纹,就趴在我的肩膀上。”
“女的?长得好看吗?”虽然这问题问的有点跑偏,但是吴教授的表情还是一本正经的,见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吴教授有点尴尬地一摆手:“诶,你们这么看我干什么?上一批来这里的人,不是消失了吗,那里头有个女孩儿,我记得。”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董教授说着,连忙帮腔:“好像是文工团转来的,挺好的一个小姑娘。”
“我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长啥样儿,反正,看见的时候,不好看,可吓人了……”张洁说着,有点委屈地皱着脸,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了,有皱着眉头狠狠地转了过去:“反正不好看。”
“眼睛大吗?”嘿嘿一笑,小胖问。
“不小。”张洁说着,拢了一下头发,“我记得,是小嘴,尖下巴,瓜子儿脸,长头发,好像是黑的。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不是一个样儿。”
“那应该是个美女。”寻思寻思这几点特征,我不小心想起了蒋晓艳,蒋晓艳也是瓜子脸,也是大眼睛小嘴长头发……
“诶?你不是道士吗?你会不会招魂啥的,能不能把她放出来,问问?”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董教授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端着饭碗,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见我如此,董教授一抿嘴:“我说正经的呢,能,还是不能。”
“您听说过一个词吗?鬼话连篇。”我说着,将饭盒放下来,轻声道:“要是刚死,还好,死的时间久一点,我们是没有办法跟他们用语言沟通的,语言这种东西,是后天积累的,人死了以后,这种作为人而存在的东西会逐渐消散,你跟他们说话,他们或许能听懂,但是他们说话,你们听不懂。”
我说着,又舀了点粥放在饭盒里,“我以前看我四叔跟一些老家伙打交道,两个人,唔嘞唔嘞地对喷了好一阵子,我一句没听懂。”
“你不是说,他们说话是听不懂的吗?那你四叔是咋跟做到的?”颇有些怀疑,小红帽问我。
“传说中有一种法子,但是我没试过。”我说着,撩起眼皮看看她:“一口黄泥塞在嘴巴里,像吃橡皮糖一样,慢慢吃,慢慢嚼,你吃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耳朵边儿上有声音,它们说的话,就夹在那种声音里,你要是专心致志地听,能听出个所以然来。”
“这谁告诉你的?”一咧嘴,戴眼镜的司马同学显示一个很不爽的表情来。
“我四叔啊。”我说着,低头扒拉扒拉碗里的东西,“不过,这种事儿我只是听说而已,我当时没有亲自验证过。”
“要不你试试吧。”一脸期待,小红帽看着我。
“你怎么不试试?”我说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笔仙碟仙什么的,能不能行?我听说,有用这种方法交流的。”好像很懂的样子,一个中年大叔轻声道,我转头看看他,苦笑道:“要是可以,我就早用的,最早的时候,笔仙盘仙,就是问鬼的一种方法,人跟鬼步能用语言来交流,所以,用笔仙盘仙的玩法来代替,但是,笔仙盘仙的玩法,你们应该知道的吧,玩这种东西,是有忌讳的,这最大的忌讳,就是问当事者的身份和死因。这是其一。就算遇上一个非主流的,不忌讳这种问题,还有一个障碍需要解决啊。”
“什么?”小红帽说着,托着下显出十二分的好奇来。
“尸油。”司马同学说着,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玩笔仙,必须有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