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从上到下,黏糊糊的都是血……
我这不算杀人吧……说不好还是个外国人。
心里头想着,蓦地有些不安了,我一边在裤子上抹掉血渍,一边低头看着那个女人的尸体。
女人的脖腔里,大量的血液从里头涌了出来,这才多大的工夫,已经汇成一大滩。我实在有点受不了这幅情形,摇摇晃晃站起身,想要拉着石壁爬上去,可还没走出两步,就觉脚腕一紧,低头看时候,一只,黑黢黢的干手,已经攥住了我的脚脖子……
紧跟着,另一只手,也很不安分地跟了上来……
没经历过的人,很难想象一只没有脑袋的干尸抓着你的裤子往上爬的感觉是怎样,在此之前,我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当着一切来的时候,发生得有点快,眼看着这东西两手并用地抓上大腿了,头皮一紧,吓得我赶紧往外踢了一脚,我想将她踢走,那东西却抓着我的脚腕死不放手,接连几次发力,她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不放开。
这什么东西啊?
越想越觉得头大,我放左脚抬右脚,直踩在她那死抓着的脚脖子的手腕上,砰地一下,力气似乎有些大,那个东西尖叫一声,猛地抖了起来,紧跟着,斜刺里,黑乎乎的一个东西迎面飞来,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我抬起手将它打飞,那东西撞在一侧的石壁上,像个皮球似的弹了两下,再一次,奔着我的脖子扑了过来,这一次,我看得清楚,慌忙捡起的电筒正对着的,是无比狰狞的脸和那长大到了极限的大嘴巴!
我了个草草草草!
那被割下来的脑袋,竟然自己飞了出来!
心中大骇,就想往后退去,这重心一偏,又给身下的尸体绊了一个跟头,那被我踩了一脚的尸体,也没闲着,两只爪子一阵扑腾,一直在往我的身上爬,我真是给这东西恶心到了,一个劈山将迎面飞来的人头击落,紧跟着,连踢带打地将尸体的爪子掰开,可那尸体,甚是倔强,任凭那脖腔子里吱吱冒血依然不肯轻易就范。
这是死磕到底的架势啊。
我去你二大爷的吧!
怒从心头起,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情急之中抽出的刀来,对着那个爪子就是一挥,这下子,力气颇大,硬生生将那爪子斩下半截儿,脚上一提一跺,将她的爪子踩住,反手往后一拉,又将第二只爪子直接割了下来。
血,又从尸体里头冒了出来,溅了我一身,溅了我一脸,我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慌忙踢开那尸体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尸体,微微蠕动,那爪子,微微蠕动,她全身上下,包括被扯下来的毛发,都在不停地蠕动着……
我往后退了几步,贴着石壁看着她,那女人的脑袋,就地一滚,缓缓地转了过来。
不管这女人生前如何漂亮,现如今这形象,无论如何都让人生不出半点好感来,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缓缓地,将嘴巴张大,嘴里头,四颗尖牙一出来,我这心里头,却突然觉得安稳多了。
这特么的,果然不是人。
“对不住了,我也不想。”我说着,斜刺里跨出一步,那人头,那尸体,那爪子,以及地上落着的一撮儿一撮儿的头发,都齐刷刷地跟了过来。
“草你二大爷你跟我干什么?”怒吼一声,我往前一步,那东西给吓了一跳,蓦地愣了一下,趁此机会,我抬起腿来将她的脑袋一脚踢飞,于此同时,抄起背包,调转身形往后猛跑。
这沟渠,并不算特别高,借着石壁蹬两步,便已经爬了上去,我找了一下来时的方向,也不管那东西有没有死利索,一猛子扎进门洞里,直向外面跑了出去。
忙里偷闲一回头,后面,刷刷刷地通响,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飞也似地跟过来……
我去你妹子的吧,这什么情况啊?一个在棺材里头躺了几千年的女人死追着老子不放手,而且还特么的,还特么的杀不死又甩不掉?
诶?
杀不死的女尸?
脑袋割下来还能动,胳膊砍下来还能动,这种情形,怎么那么熟悉呢?
对了,对了对了,我们家附近那个老王大爷,不就遇上过这样的情形吗?一只蛤蟆煮成粥,吐出来的时候,肉沫儿都能跳……
蛤蟆……
蛤蟆……
蛤蟆……
难道说,这女人的状况,跟那些古怪蛤蟆有什么特别的联系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大爷吐出来的东西,当时是被四叔用真火烧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试试呢?
心里头想着,一翻手往背包里摸去,还没等自己的手弹进背包里,一道强光,突然从身前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