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罪名是什么?”我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是,在教科书上也多多少少地看到过,寻思寻思赫连常望的话,也能,多少了解一点他们究竟多难受。
“罪名?罪名可多了。”赫连常望说着,张张嘴,又咽了回去,他闭上眼睛,一个劲儿地在摇头,那老脸上显出的,是愤怒,比愤怒更多的,是无奈。
“调查局里的人,一共有三十几个,除了个别人物以外,其余的,将近三十个,全都决定被处死。你爷爷带人埋了我们,只是埋了,并没有将土夯实,大约死了能有一个多小时以后,靠着祖传的闭气法,我及时地醒了过来。当时也没空去想那么多,凭着本能,我疯了似的往上拱,在就要不行了的时候,我扒开了浮土,从下面钻了上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觉得,就算情况再糟,能活着,都是极好的。”
“您怎么能确定,还有人,跟您一样从土坑里头爬了出来?”寻思寻思他说的,我习惯性地搓搓胳膊。
“脚印。”对方说着,缓缓地转过头去,“除了脚印,还有一个坑。”
“一个?”竖起一根手指,我看向他:“您是说,当时,在您的身边有一个坑?”
“对。”赫连常望说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调查局里的哪一个,但我能肯定,他是自己爬出去的。那个时候,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在任的人人自危,时时担心有麻烦找到自己的头上来。就算是你爷爷那样的人,他也没有胆子故意把我们挖出来。”
“也不一定。”我说着,一撇嘴,“他还不是把那几只蛤蟆偷偷拿回家?我的天,如果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他带回去的,可就不是什么金鼎大王蟾了,是定时炸弹啊……”
“这件事,我也不明白。”赫连常望说着,摸着下巴直皱眉,“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我是你爷爷,我也不会把它带回家。我后来听说,我们的人被抓起来之后,实验室里的东西,都被封存入库了,那些蛤蟆哪儿去了,不得而知,你要不说,这个事情,还真的成了悬案呢。”
“那些蛤蟆,一共多少个?”迟疑了一下,我问。
“三十五个。原本有三十五个,做研究的时候,解剖了几个,最后剩下的,在三十个左右,不是二十九,就是三十个,具体的,还是记不清。”
“二十九个……“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心中一惊,我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他:“不说,不说那坛子里头蹦出来好多么,你们那么多高人,还研究了很多年,弄来弄去你们就找到三十几个?”
“能找到三十几个,已经算是了不起。”对方说着,苦笑一声,“最开始的时候,就逮住两个,后来,政府发出布告,给当地的村民,号召大家一起去寻找,加上当地的武警和驻军,乌泱泱好几万人沿着那大河上下找了将近一个月,才找到这么几个。后来,研究有了突破,我们申请了一笔专用的奖金,鼓励当地的人去抓,可抓来的,都不是正主儿。由此看来,这种东西,真的很难再找到。再说了,金鼎大王蟾从丹鼎里头跳出来,是清末民初的事儿,你算算,就算那时候是五六十年代,从清末开始算,这中间,还隔着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