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冷冷地睥睨了李湘语一眼,转身而去,那眼光竟像是淬了万年寒冰一般,叫人心中一沉,继而冷得心肝乃至全身都发抖。
宁靖跺脚,“哎,这厮,今日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我去看看他。”
说完,便追了出去。
李湘语在两人走后,顿时掩面痛哭。
元肃心疼不已,拥抱住她安慰道:“别哭,高凌风代表不了你父亲与高家的态度,等找到你舅舅,高家就是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你快点帮我找舅舅啊,因为我的出身,这里没有一个人瞧得起我的。”李湘语委屈地道,她伏在元肃的肩膀上,眸光寒毒地盯着香案上清河的神牌,想上祖?休想!
元肃的原配夫人,只有我一人!
且说宁靖出了府,便见高凌风已经策马飞奔而去。他连忙牵马,追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高凌风骑得飞快,两旁的景色迅速退后,仿佛浮光掠影般,在他眼前闪过。
他的脑子,也是这般掠过许多景象,是属于清河的景象。
终于,在城外的五里亭,他停下,把马儿绑在树旁,坐在了草地上,双手掩面,想起清河,心里难受得很。
“你小子是怎么了?”宁靖好不容易追赶上来,轻轻地踢了他一脚,“你往常也不是今日这般沉不住气的,你不喜欢湘语,不要搭理她就是,犯不着在清河灵前发火胡闹,让你清河姐姐知道,不扭断你的耳朵才怪。”
“我倒是宁可她扭断我的耳朵!”高凌风的声音哽咽低沉,带着沉痛的沙哑。
宁靖轻轻叹息一声,坐在他身旁,“我心里也难过,这太突然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在家中,我也不敢表现得太难过,否则母亲瞧见了,只怕更是无法遏制悲伤,你说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急病死了呢?你医术精湛,那时候你没去给她瞧瞧?”
“她出事的时候,我在营地里,我连她的尸体都没见到。”高凌风沉痛地道,“但是,我听娟娟说,她死的时候,嘴唇是微黑的,我怀疑她是中毒而死。”
娟娟是伺候清河的侍女,跟了清河许多年。
“娟娟这样说?娟娟呢?”宁靖不禁扬高了声音道,“人若是病死,唇色苍白无血,怎会是微黑的?一定是中毒的。”
“我后来想找娟娟问清楚的时候,娟娟已经不知所终了,我去将军府问,他们说,娟娟偷了银子跑了。”
“娟娟不会偷东西!”宁靖一怒,“她跟了清河那么多年,她的为人,我是知道的。”
高凌风想起宫中的懿礼公主,但是此事还没证实。
他想了一下,对宁靖道:“我们不如去一趟元家的祖坟,挖清河姐姐的尸体出来,看她是否中毒的。”
宁靖吓了一跳,“这怎么能够?你这不是掘清河的坟吗?这是要她魂魄不宁啊!”
“我问你,”高凌风眸光锁紧他,“你相信娟娟会说谎吗?”
“我了解娟娟的为人,她不会说谎,但是,她也未必看得清楚啊?她或许是伤心过度或者是心慌,看错了唇色微黑,又或许,只是光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