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崩溃大哭,她被人夺走的不是一个布娃娃,而是一个原本要陪伴她走过一生的爱人啊!
过了一会儿,她收拾好情绪,拨通了章郅敏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章郅敏沙哑的嗓音传过来,她甚至听到了低低的哈欠声,像每次被她吵醒那样。
“什么事?”他问,语气熟稔的像是等待了很久那样。
宋唯是在电话接通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晚了——她和章郅敏经常需要半夜去进货,故而,电话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她一直都没有时间概念。
“没……没事!”宋唯用力掐了下脖子,咽下那恼人的哽咽声,道:“你前些日子不是给我打电话了么?什么事?”
“前些日子……”章郅敏被她拉着努力回忆了一番,拍了下脑门,道:“哦,那个呀……没事。”
宋唯点了下头,道:“那我挂了!”
她手指慢了半拍,没有马上听从嘴巴的指令,在摁掉电话的前一秒,电话那头又有了动静。
“唯一……”
宋唯没有应声,却也没有挂断——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唤她唯一,在他们亲密交好时,很是应景,可当他滚上了别的女人的床,这两个字就是**裸的讽刺。
“我梦到你跟人打架,被人推下了山,满脸的血……”章郅敏自顾自地说着,问:“你还好吧?嗯?”
宋唯沉默了片刻,道:“我的确是跟人打了一架,被人挠了几道,不过这不赖别人,我睡了人家的男人么……活该!”
章郅敏艰难地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唯一……对不起!”
许是心虚的缘故,这个“一”轻得几乎可以忽略,被后面的“对不起”盖过了。
“打住!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接受!章郅敏,以你我之熟悉,之亲密,之交情……若你是无心之过,断然没必要跟我说对不起,那样会显得生分,也看轻了你我之间的情分!若你是有意为之……”
宋唯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你当了婊子,还非得从我这里讨块牌坊吗?章郅敏,你不觉得你他妈有些欺人太甚么!”
不等那头再说什么,宋唯就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瞥着床头读了一半的书,长叹一口气!她想,她永远也做不到像狐狸那样在驯服了一个男人之后又一声不响地放他离开,独自流泪……马上,她又想到,这个比喻不恰当,她不是狐狸啊!
宋唯总是能在房间的抽屉里翻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装有发条的铁皮青蛙,拧紧发条就会在地板上“咯嘣咯嘣”地扑腾;具有年代感的小人书,《聪明的一休》、全套的《三国演义》……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手汗而变得丰厚的书页;不时从沙发底下滚出来的琉璃球;用挂历纸叠的方宝;用玉米秆做的假眼镜……
每一次都会有新的发现,似乎在意料之中,又有点出乎意外,像一座待发掘的宝矿,埋藏了很多神秘的宝贝,这让宋唯有一点着魔,又有一点期待,俩人相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两个人都有钥匙,故而不用约在固定的时间,谁早一点谁晚一点都没关系。
起先宋唯总是晚到,作为一个被过度开垦过的贤妻良母,她应该是没有什么羞耻心的,只是,有那么一点别扭——她得确保自己在两性关系上的绝对主动地位!
对她的这点小心思,邱孝云似乎毫无觉察,他先到的时候,会弄一两样小菜,白粥配素什锦,山药紫米粥配个水煮蛋,南瓜羹配豆沙包……
他总是劝她吃一点,少吃一点,再吃一点,宋唯不太愿意,说,我好不容易减去的肉马上就要被吃回来了,她一边往嘴里送着粥,一边牢骚,我一中年妇女减个肥容易么我!
邱孝云伸手抿去她唇边的米粒,道:中年妇女是不会成天把中年妇女挂在嘴边的,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甚喜欢的布娃娃哭泣!小姑娘!
宋唯讪讪,心说,老娘我已经是小姑娘她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