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女人尖声叫道,她绝不允许任何人的目光落在女儿的**上!
“您听我说……这件事最大的线索,肯定是集中在郁青身上,您不应该私自藏起笔记本……”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咆哮打断。
“我女儿人都没了,还要让人围观她的**吗?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啊?你也是个女人!”女人紧攥着拳头,瞪着两只布满血丝的大眼睛:“你跟他们都一样!都一样!骗子!骗子!都是骗子……”
警察一遍一遍地追问细节,让他们回忆打电话通知他们的女人的声音,还让他们回忆见到女儿的每一个细节……
每说一遍,郁青妈妈就要哭死过去一次!
她恨那个让女儿怀孕的男人,白白占了便宜不说,还祸害人!
她恨那些对女儿实施手术的医护人员,他们就是披着白衣的刽子手!
她恨男人,恨他为什么这次偷懒不去看女儿,恨他为什么那么容易被孩子的话骗过去,她本来是要在元旦假期来看看女儿的,可女儿说很快过年就回家了,不用来了,男人也懒得动,说一共就三天假,这一来一去的,路上就得两天,一回来又得上班,歇不过来!
她恨女儿,不自爱,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就算是怀孕了,也得去个正儿八经的大医院吧,为什么要小诊所呢!
她更恨自己,女儿怀孕这么大的事,竟是没有跟她提过一个字……
她就那样躺着那张窄窄的手术台上,**裸地把命交到那些不相干的人手上,她一定很害怕吧?会的!她的女儿生性胆小,路上碰着猫狗都会躲着走……
女人只要想到这些,就恨不得提刀砍人!
“那么,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跟你一样嚎么?”毛线拔高了嗓音:“我能给你们最好的建议就是:如果要真相,全力配合警方做调查;如果要维权,准备足够多的钱去请最专业的律师。”
许是被她强硬的态度给镇住了,女人下意识地把电话塞给身边的丈夫。
“毛……”男人一开腔嗓子就火辣辣地疼。
“我在!”毛线道:“我承诺过会帮助你们,就一定不会食言,但是,你们必须要清楚一点:身为郁青的父母,作为郁青的家属,不管是从法律,道德还是情感层面,你们有责任也有义务积极配合警方去调查真相。”
她清了下嗓子,让自己的声音软下了几分,道:“毕竟,你们是这个世上尚存的,她唯一的亲人了。若是连你们都放弃了,别人又有什么理由去为她鸣冤呐喊呢?”
“我们……”男人的声音粗重而沙哑,嗓子里像是灌满了沙子,每发出一个音,都要经过一阵粗粝的摩擦。
“您知道的,在这件事里,我跟大多数人一样,不过是一个心存良善的没用的好人,既不了解郁青生前的事情,又没有调查案件的权利,当然,更没有为她辩驳的能力。您很清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精神鼓励、安慰,有限的物质支助以及资源共享,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
毛线道:“我感谢您的信任,但是,我必须诚实地告诉您,您如果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我身上,就把主次搞混了,大方向也弄错了!您把那些秘密的资料传给我,只不过是增加了一个秘密的守护者……我建议您,尽快,及早地把这些资料提交给警察!这样,有利于推进案情进展!”
毛线在听到对方嗓子里哼出的一声嗯之后,迅速挂断电话,长吁一口气。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人家都不愿意搭理她了!这不就是胡搅蛮缠么!你看她那个劲上来,谁还敢说跟郁青有关……”贾如道:“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话是那么说,可是,这些都不能够成为不作为的理由!打个比方说,你明明知道街上的行乞之人十有**是懒惰所致,活该饿死,可是,当你真正看到他将要饿死的时候,一定会忍不住将手里的吃食分一半甚至全部都给他……因为我们是人,不只具有征服强大的**,还拥有怜悯弱小的本能。”
毛线摇头:“郁青的父母再难缠,学校再没有责任,一个在读的大学生不明不白地死了,总得有人为她说句话吧!”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套路,熟悉的方子……她从来都是这样,在大是大非面前不拘小节,不看任何人的脸色!漂亮!
贾如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与有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