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放心的,初锦都坐着花轿,被卢俊接回了理国公府。
初锦离开赵府时哭花了妆,路上她拿出花轿里备着的妆盒自己补了补,却因为花轿晃晃悠悠补得不是那么均匀,左脸粉扑多了,右脸淡了些,得亏她天生丽质,卢俊掀开盖头时,新娘子一双水汪汪的杏眸便足以让观客的女眷们惊艳,暂且没注意到她妆容的不妥。
卢俊离得近啊,看着这个脸上涂了好多白.粉的新娘子,若非那杏眸与记忆中一模一样,他都怀疑是不是岳父太舍不得女儿出嫁,塞了一个假初锦给他。
喝交杯酒时,卢俊仍然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盯着初锦。
初锦回京后就见了卢俊三四面,定亲后两人守礼,一下子就隔了两年。卢俊看她的新娘妆面生,初锦眼中的卢俊也与两年前大不相同,十六岁的卢俊个子就很高了,眼前这个更高更壮,面容依然俊美,却棱角分明,添了几分冷峻、犀利。
怪陌生的。
初锦不敢再看他。
她眼神一躲闪,卢俊更慌了,不是愿意嫁吗,怎么又不看他了?
轮到卢俊去前面敬酒的时候,他走得依依不舍,初锦却松了一口气。
女客们也都去吃席了,初锦一边卸妆净面一边对陪嫁丫鬟双桃道:“姑爷瞧着跟以前不一样了。”
双桃笑道:“男人都这样,咱们家小官爷不也变了?”
自从孟昭进了翰林院做官,赵府便称他为小官爷了。
初锦想想也是,只嘀咕道:“以前看他有点傻,现在却有点怕。”
双桃安慰她道:“姑娘不用怕,姑爷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呢,小官爷背你的时候他还担心你摔着跑过去扶,这得多上心。”
初锦脸一红,卢俊竟然闹出这种笑话,可见他只是容貌变了,人还是那么傻。
新娘子休息了一会儿,简单吃了点东西,仿佛没过去多久,天就黑了下来,她心中的傻新郎也过来了。
丫鬟们笑着退到了院子里。
卢俊酒量不俗,喝了两坛兑水的酒也没影响他什么,过来之前去净房放了一通水,这会儿神智可清醒了。挑起帘子大步跨进内室,卢俊迫不及待地看向坐在床边的新娘子,卸了妆的初锦面如桃花,杏眸似水,娇滴滴软媚媚,是他喜欢的那个初锦,只是比两年前更美了,更艳了。
卢俊的担忧终于落回肚子,一边走过去一边笑道:“掀盖头的时候吓我一跳,还以为岳父塞了假新娘给我。”
他不说话看着冷峻,一开口就冒出傻气,初锦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今天的妆容很丑?”
卢俊忙道:“不丑不丑,只是没你现在好看。”
初锦听了,脸上飞红,攥着红帕低下头去。
屋里这一安静,卢俊才突然意识到,天黑了,丫鬟们也退了下去,他与初锦可以圆房了。
血.气方刚的御前侍卫,心里又有了姑娘,夜深人静时自然幻想这一晚幻想了多次,如今名分有了时机也到了,看着羞答答的初锦,卢俊摸.摸鼻梁,慢慢地坐在了她旁边,坐得还挺近,腿都快碰到初锦的腿了。
初锦瞧了,红着脸往旁边挪了挪。
卢俊没好意思追上去,咳了咳,他没话找话道:“我春闱考了武状元,皇上封了我做御前侍卫,四品官,现在咱们成亲了,回头我就递折子给你请封诰命。”
初锦攥攥手指,好奇道:“你是武状元,哥哥是文探花,差的也不大,官阶怎么差了这么多?”
卢俊解释道:“文武官的封法不一样,不是这么比的,若让外人夸,还是夸你哥哥的多。”
他自谦了,初锦便夸他道:“你也很厉害了,那么多人,居然能考状元。”
新娘子的声音娇娇.软软,跟羽毛似的撩在他脸上胸口全身各处,卢俊抓了抓膝盖,斜眼窥着她道:“你才知道我厉害吗,小时候我除了读书,做什么都比你哥哥强,也没见你夸我厉害,每次都是黏在你哥哥后面。”
论翻旧账,初锦是不怕他的,歪着头哼道:“哥哥知道疼我,我才黏着他,你整天嫌弃我,我去黏你做什么?”
卢俊一慌,急于表明心迹,倾过来握住她的手道:“以前是我不懂事,往后我也疼你,比岳父岳母比你哥哥更疼你,好不好?”
他肩膀宽阔,瞬间将初锦笼罩在了他的身影里,初锦紧张极了,一边扭头避开他的脸一边不知所措地道:“好了好了,我没怪你,你松开我。”
卢俊舍不得松,她的小手滑滑.嫩嫩,她的身上有一种令人迷醉的香,她回避的侧脸绯红娇艳,她轻咬的红唇宛如最鲜最嫩的蔷薇花瓣。
卢俊突然不想忍了,松了她的手却将人搂到怀里,凭着一股冲动笨拙地去亲她。
初锦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她好慌,卢俊来亲她,她本能地往他肩窝缩,一个急一个躲,卢俊捉不到她,武夫的狂野劲儿上来,结实的手臂横在初锦胸前将人往后一压,再一翻身,便覆在了初锦身上。
初锦发出一声惊呼,乌发凌乱地倒在了大红的喜被上,她想挣扎起来,一抬眸对上卢俊的脸,她又飞快闭上眼睛,一副惊慌小兔认命的模样。
卢俊眼睛都快红了,想不顾一切地去做新郎,但这是初锦啊,他才跟岳父保证过,不会欺负她。
“初锦,你不喜欢让我亲吗?”看着她紧闭的眼睛,发颤的睫毛,卢俊声音沙.哑地问。
都这样了,他还问这种傻问题,初锦甚至怀疑如果她说不想,两人的新婚夜可能就会变得跟爹娘的一样,各睡一个被窝。
“没,没有。”她艰难启齿道,脖子都浮上了一层粉色,“只是,你,你轻点,我怕疼。”
卢俊一听,心花怒放,再看看眼前的新娘子,他想了一会儿该怎么轻,然后才俯身下去,试探着先亲了亲她的红唇。
初锦心慌意乱,一边给他亲,一边小手乱抓,抓住帷帐一角使劲一扯,终于遮住了一床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