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勋下意识将手中的枪向后一放,真担心王婉清拿过枪对准胡顺唐就扣动扳机。
“把枪给她!你耳朵聋了!?”胡顺唐斜眼看着魏大勋。
魏大勋没动,胡顺唐上前一步夺下他手中的枪,塞进王婉清的手中,抓起枪口对准自己胸口那个椭圆形的伤疤道:“要报仇就开枪!我反正已经死过两次了!”
“呜呜呜——”那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又从圆形洞穴的出口处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阵阵寒风从其中冒出。葬青衣带着修罗返回,朝夜叉王摇摇头,夜叉王皱紧眉头,带着葬青衣和古拉耶夫直接向出口奔去。
魏大勋觉得这是个机会,拽了王婉清就准备走,却又一次被王婉清给甩开手。
胡顺唐松开枪管,扔下一句话:“你随时可以开枪……”
胡顺唐走了十几步之后,王婉清突然举枪,瞄准胡顺唐的后脑。前方的胡顺唐听见上膛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径直向出口走去,一直到人影消失在出口处,王婉清也没有扣动扳机,只是端着枪瞄准着他离去的方向。
魏大勋慢慢拿下王婉清手中的枪,低声道:“休息一下吧,他们不需要我们帮忙。”
王婉清靠着旁边的柱头,挨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坐下来,喃喃道:“我是不是……很蠢?”
“是!”魏大勋直接回答,也不管王婉清用何种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我当年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蠢,特别是得知了你爷爷所谓的复兴计划时,我当场差点笑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爷爷?”王婉清呆呆地看着前方,明知故问。
“我是佣兵,谁给钱我给谁卖命……至少曾经是那样的。”魏大勋挨着王婉清坐下来,“但当时我们的头儿认为你爷爷是个有梦想的人,虽然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讽刺。”
“你的兄弟都死在崖墓中,你是不是很伤心?”王婉清问道,这个问题其实她早就有答案,但从未从魏大勋那里去获取过。
魏大勋将步枪靠在肩头,小心翼翼查看着自己的绷带:“开始是伤心,后来是愤怒,我恨夜叉王,如果不是他,队长不会死,再后来我又想明白了,觉得夜叉王与你们无冤无仇,我们去崖墓只是撞上了,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又开始怨恨你爷爷……”
“怨恨我爷爷?”王婉清扭头看着魏大勋。
魏大勋点头:“对,如果不是他,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那个鬼地方。”
“然后呢?”王婉清接着问,她知道肯定还有然后。
“然后回美国时,我一个人躲着,回忆起以前在军队的日子,还有成为雇佣兵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就不怨恨你爷爷了,原因很简单,我们是佣兵,谁给钱我们就替谁办事,在办事的过程中死了,也是自找的。”魏大勋说到这苦笑了起来,用手指在王婉清跟前绕了一圈道,“看,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我是佣兵,这就是命,自己选的,但我也能改变,不是吗?”
王婉清默默点头,知道魏大勋故意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来说服自己,她爷爷王安朝的选择,就是因为那是他的命,他自愿背负了一个很愚蠢的责任,要复兴大清,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大清朝当时深得民心,还会覆灭吗?不会,那不是天命,那是民意。自己的命虽然从出生那一刻也是注定的,但是可以改变,那时候爷爷还活着,强加了他的理想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虽然不想去接受却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是去找牧鬼箱都是为了尽孝,而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复兴大业。
但是,最终还是王婉清的孝顺害死了王安朝,如果当时她强硬一点,也许爷爷就不会拿着牧鬼箱,还会去打开,最终变成一个怪物被胡顺唐用菜刀将脑袋给砍下来。
“如果你愿意……”魏大勋见王婉清的面色有所好转,决定抓住这次机会把一直想说的话给说出来,不管成功与失败,总算是去尝试过了,谁知道话刚出口,就看到从出口处冒出的白烟慢慢覆盖了过来,所到之处全部结成了一层厚厚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