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亚军笑道:“对,像雷锋一样,但是雷锋叔叔不打架的,你那位好朋友呢像是侠客。”
“爸!什么叫侠客呀?”魏玄宇从魏亚军怀抱中钻出来,看着自己的父亲。
魏亚军单手成掌,空劈了一下,解释道:“就是行侠仗义,帮助他人解决麻烦。”
“噢,我明白了。”魏玄宇点头,“那这个朋友会不会帮我写作业呀?”
魏亚军笑了,看着自己天真的儿子摇头道:“不会,作业得自己写,他会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出现,帮助你。”
“嗯!作业自己写!”魏玄宇使劲点头,接下来却说了一句让魏亚军陷入沉默的话,“爸,这位朋友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帮助你呢?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被人骂是俘虏,叛徒,卖国贼了!”
魏玄宇说完,魏亚军下意识抱紧了自己的儿子,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过了许久才低声说:“儿子!你要相信爸爸,爸爸绝对不是叛徒、卖国贼!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好不好?”
“嗯,爸爸不是!爸爸不是!”魏玄宇仿佛认为这番话多说几遍就可以改变周围人的看法。
“对,爸爸不是……”魏亚军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又道,“你答应爸爸一件事,以后不要和人打架好不好?这样也不用麻烦你那位好朋友来救你了,如果你听话,爸爸就把这件军大衣送给你,我知道你一直很想要的。”
“真的!?”魏玄宇爬起来,站在雪地中举起手,学着武侠电视剧中那样,起誓道,“我魏玄宇!对天发誓,以后绝不打架,天地为证,要是违背,我就娶不到媳妇儿!”
魏玄宇对着天发誓,魏亚军坐在那,欣喜地看着自己儿子天真的模样,眼泪却止不住从眼眶之中滑落,而在旁边的瓦房内,一直贴着门听着俩父子对话的魏玄宇母亲却已泣不成声。
不久后,魏亚军自杀了,在和儿子吃完了一顿肘子肉之后死了。魏亚军的死没有给那个院落带来多大的改变,魏玄宇依然被人咒骂为叛徒的儿子,只是在魏亚军的骨灰从殡仪馆带回来后,有个伯伯找上门来,留下钱并问魏玄宇母亲需要什么帮助。魏玄宇母亲把钱扔出了门,并让那个伯伯滚出去,喝道:“我们家亚军一辈子没有为国家找过麻烦,死后也不会占国家的便宜!”
那天,魏玄宇将那个伯伯的面容记在了心中,他问母亲那个人是谁?母亲压着火气只说了两个字:“首长。”
再后来,魏玄宇被学校开除,那个伯伯又上门来说孩子不读书不行,他想办法让魏玄宇读书,读完高中就上军校,声称魏玄宇有资格上军校。这番话遭到了魏玄宇母亲强烈反击,魏玄宇从来没有见母亲愤怒成那副模样。
魏玄宇母亲指着那个伯伯喝道:“亚军一辈子都给了国家,现在你们还想把我儿子也带走,不可能,你们要带走玄宇,除非杀了我!”
那个伯伯坐在那长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弟妹,不会再打仗了,玄宇读了军校,我会想办法安排他做文职,从文书开始做起,做政工,不做军事,你考虑一下……”
伯伯说完起身走了,又一次留下了钱,但这次魏玄宇母亲依然将钱扔了出去,砸在那个伯伯的后背。伯伯捡起来,走到在院落树下掏蚂蚁洞的魏玄宇跟前,将牛皮纸包着的钱塞入魏玄宇手中,摸着他的头道:“玄宇,把钱拿好,不要乱花,要孝敬妈妈和爷爷,做个好孩子,有什么事你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叫齐风。”
魏玄宇拿着钱包,也没有点头,此时他的母亲站在门口,捂着嘴抽泣着。齐风又摸了摸魏玄宇的脑袋转身走出院落,前脚刚迈出门槛的时候,魏玄宇就奋力将那个钱包砸在了他的后背上。齐风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魏玄宇,看着这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他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仿佛他只是在无意识模仿自己母亲的动作而已。
魏玄宇的母亲走出来,将魏玄宇抱回了屋子中,魏玄宇的脑袋搭在母亲的肩头,看着齐风俯身捡起来了钱,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把电话号码写在了魏玄宇的胳膊上,随后齐风走了……
那天的事情魏玄宇至今记忆犹新,原因很简单,因为齐风穿着的是绿色的警服,而不是第一次来时穿着的那身军服。
后来,魏玄宇母亲搬家了,他们搬到了更偏僻,更能代表贫穷的地方,那个地方用简单的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穷街陋巷。在那个地方,充斥所有的罪恶,每年只有在严打期间,罪恶才会暂时消失一段时间,当严打结束,罪恶又会重新生根发芽,伴随着魏玄宇的成长。
可惜的是,在那个地方魏玄宇没有办法遵守自己不打架的诺言,他几乎是天天打架,将打架当做了家常便饭,以至于后来魏玄宇常常嘲笑自己,就是因为不遵守诺言,所以娶不到媳妇儿,遇到过好的女孩儿,却没有办法在一起,也许就是天谴吧。
奇怪的是,魏玄宇每次因为斗殴而关进派出所之后,总会莫名其妙被放出来,弄得和他一起关进去的流氓逐渐都不敢招惹他了,他们不笨,知道魏玄宇背后有某个具有权势的人在帮助他。打架打不过他,就算是被关进派出所之后出来也没有他快,这种前提下,和他成为敌人没有任何必要,干脆还是和魏玄宇成为朋友得了。
多年过去,魏玄宇成为了那几条街的流氓无赖心目中的“神”,甚至多次推举他成为首领,都被魏玄宇拒绝了,但拒绝的同时也警告那些流氓做正道,否则他见一次打一次。
再后来,魏玄宇没有成为流氓头目,而是成为了地师,同时还有一个霸气又响亮的头衔——街头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