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海,李朝年所在渔船内。
船长室中,窗帘被紧紧拉上,舱门也被关死,几盏灯的开关也一直关着,屋内几乎没有一点光源。松本雾源站得笔直,面朝坐在太师椅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过去的李朝年,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松本雾源已经保持这个姿势至少四个小时了,渔船驶进公海,那六架“护航”的武直10离开后,李朝年便返回了舱房,拉上窗帘,关上门,坐在太师椅上闭上了眼睛。
舱门外,靠着门口站着的皇正黄和皇正白两人也闭着眼睛养神,李朝年还是不信任那些用钱买来的佣兵。王婉清从远处走来,在门口停下,看了一眼舱门,接着转身离开。
“主子。”皇正黄一本正经地称呼着王婉清。
王婉清转过身来:“臭鼬,不要再叫我主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您也不要再叫我臭鼬了,你见过这么性感的臭鼬吗?”皇正黄笑道,虽说外面套着简化的战斗服,但其中却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引得船上的佣兵看她一眼都立即转过身去,怕下身的生理反应支起帐篷来惹人笑话。
“好啊!那我叫你的中文名——蒋春丽!”王婉清冷冷道,许久以来,臭鼬都没见她笑过。
“好了!好了!我认输,您还是叫我臭鼬吧!”臭鼬耸肩道,即便是耸肩的动作都像是刻意修饰过的,都带着诱惑。
“要叫格格!”一直偷笑的皇正白插嘴道,“不过你的样貌和身材,无论叫皇正黄也好,叫臭鼬也好,叫什么蒋春丽也好,都不是很适合你,你应该叫花魁,嘻嘻嘻嘻——”
“卢沛华!”王婉清又朝着皇正白,“从龙睛八旗军解散那天开始,你们都必须叫回从前的名字,你也不例外。”
卢沛华见自己的玩笑无法缓解这种怪异的气氛,只好站直收起笑容点点头。随后王婉清指着舱门又道:“还有,我们只有一个头儿,那就是老爷子。”
“明白!”卢沛华和臭鼬点头,目送王婉清离开。此时船长室中终于传来了动静,是拉窗帘的声音,还有吊灯开关被按下的清脆响声。
李朝年终于起身了,慢吞吞起来打开窗帘和吊灯,又端起旁边都快熬干了的茶壶,闻了闻其中已经变味的茶水,皱了皱眉头,连壶带炉子一起扔出了船舱,显得很是恼怒。
“老爷子,对不起 。”松本雾源鞠躬道歉,李朝年一旦有所动作,他就知道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了。
“我喜欢‘老爷子’这个称呼。”李朝年的回答,似乎跟松本雾源要表达的主题毫无关系。
松本雾源稍微一愣,又道:“东西已经送到了胡顺唐的手中。”
“什么东西?”李朝年抬眼看着松本雾源,双眼中全是疑惑。
松本雾源浑身一抖,微微抬头去看李朝年,又马上低下去,也不回答,而是干脆把话题跳开,说:“主要事情都办妥了,证据也算是毁灭干净了。这次之后,韩国应该会和日本一样,至少会陷入两年的混乱期,同一时间,我们已经将水下拍摄的照片,有故意合成的,有真实的,混合在一起发到了韩国比较知名的大型社交网站上面去,现在已经引起轰动了。”
“噢,除了韩国之外,并未在其他国家的社交网络上发表吧?”李朝年问,声音很低沉,完全没有从前那种不输给年轻人的气势,仿佛在瞬间恢复成了原本应该有的老人样,多说几个字都吃力。
“没有。”松本雾源低头回答,“虽然有好事者发表在其他国家网站上,但都被我们想办法故意删除了,大部分人都认为那是本国政府在隐藏真实情况,几天后,我们会想办法删除掉原本发出去的所有照片。随后‘二十二世纪’便可以借机进入韩国,这次事情很顺利,除了没有料到俄国人在那里还留了两个赛博格,更没有想到那种东西竟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我也没有料到,这是好事,说明轨迹已经被稍微改变了。”李朝年说到这,竟然开始咳嗽起来,咳嗽的过程中不断挥手让松本雾源离开。松本雾源本想上前去倒水,但李朝年坚持挥手,双眼中还露出厌恶的神色,逼得松本雾源只得退到门口,转身离开,再将门轻轻关死。
“如何了?”门外,卢沛华玩着手中的优生钢匕首,低声问松本雾源,“老爷子最近很奇怪,身体突然变弱,一天不如一天了,是不是……”
“别胡说!隔墙有耳!”臭鼬看了看船舱两侧的走廊,远处还站着荷枪实弹,却斜眼明显看向他们这个方向的佣兵,“这些佣兵为了钱,什么事都会干,虽然对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厉害的角色,但人人都有一张会胡说八道的嘴,今时今日我们的身份和从前不一样了,要是传出去老爷子有事,有什么后果谁都不知道。”